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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经济形势及相关政策趋势分析预测
日期：2010-03-09来源：
国家发改委经济分析室主任 王小广
我国的宏观经济形势以去年为转折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认为这个变化既来自外部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的冲击，又来自我们自身经济周期性的表现，是两个方面原因共同作用的结果。中国经济经过了历史上最长的一次繁荣期，增长速度连续五年达到10%以上，另有两年达9%以上，这个是建国以来从未见过的增长，许多行业包括我们个人都得到了发展，但是这个繁荣期不可能这样持续下去，它也需要一个周期性的调整。
一、 我国经济正处在一个战略拐点上。
所谓“拐点”是一个发展阶段的概念，中国经济发展到这个阶段，出现经济增长速度的放慢，进行调整。我有一个对三年调整期时段的看法，08年中国进入了一个三年调整期，过去改革整顿提高大概每十年重复一次，比如50年代，57、58、59年，60年代67、68、69年，70年代77、78、79年，现在是08、09年，这是历史现象。我们的经济调整和大幅回落不仅仅是外部冲击的影响，而是我们内部哪些东西，即周期在起作用。长周期大概30年，从1919年算起到今年是90年，大概分三个30年，每一个30年出现一次巨大的变化。我们现在正处在第三次巨变，就是中国实现现代化。
1919到1949第一个三十年中，五四运动是中国现代化的思想启蒙运动。建国之后我们搞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接近30年，但是我们由于体制的原因、政策的原因我们走了很多的弯路，但是这个弯路也帮助了我们，为1978年改革开放创造了条件。2008年正好是改革开放30年的一个点，近来经济的下滑了我认为是30年周期的作用，先下滑解决我们经济运行的问题，然后重新向更高的层次发展。所以我认为08年是一个30年、10年甚至还有一个短期3年周期的拐点。这个3年意味着未来增长方式、内容、内涵都发生变化。
刚刚过去的那轮周期，房地产出现繁荣是不现实，一定要有一个战略思想，这仅仅是从一个周期看这个点，除此以外还要从中国经济看现在的点位，看我们中国经济发展的水平。改革开放初期我们人均收入是一百多美元，经过间30年的不断加速增长，中国人均GDP突破了两千美元，2008年突破了三千美元，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数字。世界银行2006年统计数据显示，全球中等收入国家的人均GDP是3051美元，但是世界增长速度比中国慢一倍，也就是说08年或09年的时候，中国与全球中等收入国家水平是一致的，我们现在从一个很低收入、落后的国家到中低收入，跨了两个台阶，到了中等水平。3000美元已经是现代化的中间，是一个风险最大的时期，我认为挑战大于机遇。纵观世界经济的发展史，上世纪20年代以来从落后到中等收入然后到发达的国家有几十个，大部分发展中国家有160个，最后实现了现代化的国家只有两个，有一点规模、稍微大一点的一个是日本，另一个是韩国。所以我说从三千美元到一万美元这个过渡很难。所以国际上有一个说法叫做中等国家的陷阱，目前使各国赖以从低收入国家成长为中等收入国家的战略，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向高收入国家攀升。如果还是按老办法继续推进高增长，我认为不现实，一定要有重大的战略性调整。很多人利用管理学的说法叫弯道超车，我们现在走到了经济的弯道，弯道是一个障碍，得走得稳，在别人家弯道慢下来了甚至遇到事故时你能继续往前走保持一定的能力，这就是弯道超车，不是单靠加速度。
二、 当前经济形势的未来走势。
讲具体的判断、结论之前，我想有几个大的判断。
1、目前经济状况是三层周期的叠加，它的调整不可能在半年、一年内完成。从现在一些指标来讲，有四个方面的变化：（1）外贸形势不乐观。从我们的出口数据看出，去年增长19%，12月份下降了2.8%，今年前两个月下降了21%，这使得沿海地区受影响极大，并且我认为这种恶化会持续到未来，甚至到今年底恢复可能都非常小。即便未来全球经济全面恢复，我们的外贸也不太可能保持原来的高增长，未来的外贸增长和全球的经济增长都将放慢，我们的环境恶化是一个长期过程。（2）重化工业进入调整。在房地产高增长的推进下，重工业这两年呈现高增长，但是这两个需求都出现了周期性的放慢，重化工业必然要进行周期性的调整，调整至少要维持两三年，不可能是半年就解决的问题。（3）09年进入中长期通货紧缩时期。现在有人觉得最近的货币增长太快，下半年又要进入通货膨胀。我一直认为从九十年代以来全球没有出现长期通货膨胀压力，只有通货紧缩时隐时现困扰着我们。去年经济迅猛调整的一大原因我认为是大家对价格判断的错误，我们的企业行为出现了很严重的偏差。去年十一月份出口下降2.2%，进口下降了18%；而去年三、四月份物价高的时候，进口增长40%，说明我们的企业买了一个世界上的高峰，结果导致这些企业亏损。明年的经济形势我认为取决于我们的投资，如果投资产能过剩的，明年就是通货紧缩。现在看来温和地下降没有关系，就是下降百分之零点几，但不能持续下降2%以上，否者就是真正的通货紧缩，对经济产生非常大的负面影响。（4）房地产销售出现中期拐点。去年房地产的销售额下降18.8%，但是投资上升了20.9%，投资当期是需求，但是第二期他是供给，供给在增长需求在下降，那肯定是过剩。所以房地产的价格一定是下降的，而且前些年房地产产能的过剩非常多，现在的消化过程非常缓慢，所以今年是一个全面房地产调整之年，而且会持续一个比较长的时间。
2、经济增长放慢不仅仅是受外部冲击的影响，也是内生性变化所致。以房地产为例，它是中国最大的一个市场需求。有一张图讲房地产销售增长率的变化，就反映了我们的调整早在金融风暴的冲击之前已经开始。房地产的销售急剧下降，而且调整非常明显。去年11、12月份我们的房地产销售是20%到30%，之前持续了很长时间。特别是07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增长40%、50%，07年最后两个月增长放慢到30%，这个说明我们的调整已经发生在07年底部。不是在9月15日雷曼兄弟公司倒闭后，出现金融海啸后的调整，之前房地产的销售额基本是不增长了这是去年一季度，二季度下降10%，三季度特别是奥运开始那个月下降30%，所以奥运是加速调整的一个因素，那时候说奥运的时候房地产不会出现拐点，经济不会出现拐点，这个是错的。全球金融风暴发生主要是9月15日雷曼兄弟倒闭之后就开始导致了全球金融市场的动荡，然后在十、十一月份包括到现在一方面金融继续调整，另一方面对实体经济产生影响。我们经济增长放慢实际上是前年底，去年上半年局部地展开，而不是讲就是受金融危机的影响。金融危机是加剧这个调整，就是内生性变化和外部冲击的结合。
3、主要的宏观经济的风险是产能过剩，这个是包括两块，一个是房地产的，一个是其他重化工业品的产能过剩，房地产的产能过剩尤其关键，因为它是龙头，它导致了下游的一些行业、钢材、化工甚至能源的也存在一个阶段性的问题。房地产方面，高收入人群买房为了投资，导致商品房空置，产能过剩。房地产的产能过剩要消化很长时间，不会一年内就消化掉，至少调整要三到五年以上。
4、政策性的风险。房地产为例，政府现在是保房价，保房地产的稳定，我认为不一定好，因为这种政策使得调整不充分。实际上最好的是促进产能消化，让这些问题得到及时、快速的解决，然后我们才能轻装上阵，对增长才更加有利。应该欢迎价格下跌，让水平低的淘汰掉。所以说，政策本身会导致一些风险。
具体讲一下09年经济形势情况。第一个从信贷指标分析，我们连续三个月大幅增长，去年十二月份新增千多亿，一月份2万多亿，前两个月7万个亿，我们整个计划是五万亿以上，两个月完成了一半多，我们整个一季度占全年比重40%，我们这个增长是前所未有的，在经济增长繁荣的时候也没这个规模，所以我们这个信贷可以说是带有泛滥的性质。特别关注通货膨胀的人说未来五个月或者多长时间通货膨胀又要抬头了，我认为不会。中国的货币投放太多，如果没有像粮食短缺，猪肉短缺，不会导致CPI的上涨，只会导致价格市场的膨胀。现在股市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上涨，我不认为又进入牛市了，这个还要靠企业业绩和整个宏观经济的走势，再加上实际情况结合，才能出现牛市。但是现在没有，其实就是信贷推动，钱拼命地往市场注入，但我估计信贷很多进不了实体经济。因为实体的需求在下降，出口在下降、国内内需在下降，不可能增加很多，，而且现在看到一个消费数据在慢慢下降，这个信贷只是起到一个抵消下滑的作用，抬高了一部分政府相关的行业，但是大部分行业没有起作用，这是一个反弹，只是通过这种资金来把它抬上去。第二个一些重要的产品，像钢材还有其他的产品，特别是商品期货相关的产品，都有一个止跌回升的趋势。这个一个方面跟中国、美国这些国家，甚至有些企业要增加石油储备有关，因为目前价格偏低，跟战略性的库存增加有关系，跟中国的政策四万亿投入的一种预期或者拉动都有关系，这都导致了一个反弹。但是它会反复，因为我们产能过剩的企业非常多，我们钢材现在的产能已经达到了六亿吨的水平，现在这个水平就是四亿五，产能过剩在30%以上。原来还有一个出口类消化，现在出口不行，钢材下降70、80%。基本上新增的产能靠内需消化，而内需也不是高负增长，还是一个小的反弹，这种情况下就导致这些行业的复苏都不可能持续。还有一个是投资。前两个月投资增长26.5%，这是一个明显的上升，因为去年全年是25%，比去年一季度还要快，比去年四季度更快，因为去年四季度比较低。这样投资的回升是很明显，我们再进一步分析一下投资的结构，所以这个数据跟往常的数据完全不一样，它是结构上存在很大的差异，有的增长特别快，有的不增长，有的是负增长。增长快的是跟政府能够直接干预的，国有及国有控股，或者一些垄断的行业，比如铁路、基础设施等，增长35.6%，而国有只有百分之几，其他行业增长很少。其他行业里面，港澳台的投资只增长1.1%，外商直接投资只增长2.1%，房地产的投资只增长1%，所以你看这冰火两重天，跟政府的政策直接相关，能够指挥和干预的行业增长非常快，跟政府无关，跟市场有关的继续调整，而且大幅的调整，而且远远没有见底。经济还在下滑，我们的政策在抵消它，导致我们的增长速度不下来我们要看到主要有两个力量，一个是政府的力量拉动抬，一个是市场往下走，真正要看市场。因为房价在回升了，成交量放大到处有购房的需求，对于房地产的销售现在大家觉得好像有某种迹象，认为他们的好日子来了。我认为这个持续性值得怀疑，因为现在放大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房价确实有一定的调整，但是各个地方不一，有的地方调整的力度很大，调查力度很大的成交量放的比较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去年八、九月份奥运之后，还有金融风暴和雷曼兄弟倒闭后，对全球经济预测非常悲观。中国经济也悲观，这个需求，就是刚性的需求都在观望之中，观望了半年的需求，最后释放到今年前两个月，所以现在的成交量的放大是由两个不可持续的因素引起的，所以不可能持续化。我们前面分析了供给的增长与需求的增长是不平衡的，供给大于需求。还有10%最富的人拿了50%的房子他随时都想变现，现在对现金流的追击越来越明显，全球还是缺乏现金流。从这些数据我认为都是因为政策推动、政策强有力的干预导致的一种反弹。过不了两个月，等一二季度的数据出来，有些经济数据就是宏观还可以，没有下跌了，但是微观就不一样了，不真实。因为政府影响的领域还是有限的。具体到09年增长波动的情况，我大致做一个描绘，我估计一季度经济增长速度可能在7%左右，不大可能低于6.8%。给大家的感觉好像是一个回升，二季度继续回升，大概7.5到8之间，是一个明显的回升，甚至接近8%左右。这个比我们想象的要好。三季度继续延续一段时间，可能超过8%，到四季度我估计会下来，到2010年的上半年又会下来，因为没有持续性，因为靠政策，市场的底没有。真正的市场底要到明年中期才会出现，如果好会走出一个W型的走势。现在对美国经济最悲观的也是看到今年，明年也差不多在中期美国经济就有一个复苏，但是未来的复苏不可能很强劲。那个时候可能又调了，它不会出现像原来那种又重新回到3、4%的高增长轨道，中国一下子回到10、11%的轨道，这个可能性不大，有这么一个趋势。我认为未来的走势是W型的，V型的可能性没有。有一个说法我们的一个副主任提出叫耐克型的增长，下来的特别快，上来缓慢，时间比较长。这个说法可能稍微接近实际，我的看法是接近W型的增长。未来经济增长主要的问题前面提到了，一个是投资增长，今年是一个明显的上升，但是明年可能要下来。后面还有分析，我认为我们的投资增长缺乏持续性，明年的投资可能要下来，今年政府拉上去了，明年可能要下来，消费可能要下去，明年才是消费的底部，房地产底部明年都看不到，一定是在2011、12年才能见到房地产的底部。重化工业调整跟工业出口相关，可能到明年中期或者下半年能够调整的差不多，就这样一个结构的分析。
三、 对保增长的认识。
我觉得这一次的政府工作报告里面与往年有所不同，往年讲短期特别多，这次好像短期和长期都兼顾。报告里面讲九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个是关于目标，这个目标我认为是偏高，在现在的情况下保8%，这个目标确实很难实现，但是报告里面留有余地。今年报告里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句式就是关于经济增长，只要政策对头、落实得力就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这实际上是很活的话。8%左右的目标就是有余地的，没有讲绝对是保8%，我认为真落到7%也行，这是一个好的情况。
第二个对基本形势和趋势的判断，报告是把经济调整的原因归结为外部，归到金融危机，而没有讲到自身的周期或者长期问题需要调整，内在有一个调整要求没有反映出来。但是有个判断是对的，就是世界经济没有见底，对中国形成很大的压力，我们主要的矛盾、任务是遏制这个下滑的势头。然后讲到中国经济仍处在战略机遇期，我们的信心就是因为中长期继续看好，挑战与机遇并存，困难与希望同在，就是准备鼓舞信心的。后面专门对信心有一个分析，提供了八个方面。其中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来自于充裕的资金，这很大部分是讲给外国人听的。我们的银行资金相对充裕，银行是国家的，老百姓的储蓄率很高。我感觉到就是这样一个信号：我们有钱才能办更多的事，这是有新意的地方。
第三，09年政府工作的四个原则：扩内需、保增长，调结构、上水平，抓改革、增活力，重民生、促和谐。不仅仅是2009年，我觉得未来几年“十一五”的时候都应该是这个原则。
第四个就是提出了促进经济平稳发展的一揽子计划。实际上这个计划是把前去年七八月份保增长到后来采取的一系列措施进行一个总结。发改委主任张平总结就是七个重点四个方面：扩大内需，振兴产业，科技支撑，社会保障。
第五个是扩大内需的重点。我的体会是中国保增长一个最根本的措施还是信贷。降息、降低存款准备金率都没有太大用处，最后采取一个老办法，增加基础设施建设来扩大内需，然后命令银行去贷款。扩大内需唯一的办法就是政府命令银行增加信贷。现在看来这个效果短期内很明显。另外报告里面强调扩大内需的强调，特别是强调消费的扩大，像汽车、服务业的消费，而不是像原来的把房地产的消费抬的太高。
第六点就是振兴产业的重点。振兴产业的重点是强调企业兼并充足，支持中小企业，鼓励企业技术改造，结构升级。
第七个是科技支撑的重点，这表示着一种投资的方向，国家未来对投资有一个重大的战略性的措施，一个是做强、做大装备工业，还有新能源的开发、节能环保，还有一个人才的培养。
第八个是其他新的方面，抓紧研究制定中西部承接产业转移的政策。因为中国要走出中等国家陷阱。我的观点在未来的战略上一定要有两个重点，一个是要保持我们国家的劳动密集型的产业竞争优势，第二个我们要建立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国际竞争力。还有一个是推进房地产的税制改革。
第九点是保民生，就是卫生医疗。
针对“保增长”，我的看法是应急地措施是需要保短期增长，而更重要是保长期，保长期的能力和增长，特别是要借助全球进入大调整时机，进入弯道实现弯道超车，促进我们的产业。
第二个方面用什么保增长。这里我跟国内的同行分歧最大在这块。我们的一些做法我认为还是不够的。首先，我否定主要把保增长放在投资上。现在我们许多人，不管是官员、学者得认为中国要保增长就是保投资，这个已经形成一种惯性思维。表象看是这样，但目前如公路、铁路、房地产等基础设施建设潜力有限，投资不足以实现够保增长。所以必须要找别的办法，把消费新的需求让它不断地释放出来，而不是重复原来的政府投资的思路。第二，中国经济发展的老模式就靠两点，出口和房地产。对外过度依赖于外资扩大出口，对内依赖于过渡的扩大房地产的消费和投资，所以这是两个依赖。这两个对中国前些年的经济增长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二者一个有缺陷，都没有竞争力。一方面，外商企业他不可能帮助建立一个产业竞争力，我们得到的是一个很小的微利；一方面房地产本身是一个不动产，不能反映一个竞争力，而且它自身技术含量比较低，无法成为支柱性产业。所以我们靠房地产增加消费、增加投资不行，我们靠外商投资出口拉动经济存在的可能性也越来越低。我认为必须改变两个依靠，第一个依靠消费需求，一定要扩大消费需求，把它作为一个战略。现在就是培养消费增长点的时候，特别要在扩大消费上做足文章，而不是还把思路放到扩大基础设施投资方向上。一个要把内需重点放在消费上，同时要提高自主创新能力，用这个来促进增长。只有这条路子才可能保证中国经济从中等收入国家转向发达国家，避免中等国家陷阱。另外我认为宽松的货币政策希望通过大量的放贷，通过低利率的政策使经济尽快复苏，这个思维是有风险的。全球现在面临这样一个问题，货币政策面临着很大的危险。美国、日本、欧洲三大经济体还有发展中国家包括我们国家，都采取了一个历史上罕见的低利率政策。实际上这个危机发生就是低利率造成的，大家知道低利率刺激了经济、刺激了房地产泡沫，也刺激了金融衍生工具的发展产生泡沫这样一个过程。现在经济下来了，为了保增长又把它降到比刺激程度更低的水平，这就造成整个调整期延长，货币政策的失灵。但是货币政策在经济调控中的作用是很重要，它是一个杠杆，是所有价格里最重要的因素。它的调控机制失灵就导致所有的配置混乱，所以恢复就没有方向，就导致这种经济调整期从三年延长到五年、十年。所以我的一个观点是我们的货币政策已经满埋下了隐患，不是通货膨胀的压力，是整个配置的紊乱导致没有方向。我讲这个保增长原来的思路没有办法实现，今年能保住，明年保不住，他必须要有一个彻底的改变。
第三我认为中国政府甚至世界各地政府都存在一个政府过度干预的问题。世界上几次大的经济萧条都是因为政府干预不当造成的，特别是货币政策。日本是因为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它的危机会延长化，实际上1992年的大萧条也是这样原因，不是说政府干预不足。这个到现在还是争论的观点，有人认为就是美联储干预不足，所以导致金融危机本来两三年结束了的变成十年，另一派认为是干预过渡造成的。去年在这方面我做了一些分析研究，第一个我想从我们生病与健康的关系，就是病与健康不是对立的，而且有一种很重要的相互关系，就是说生病具有重要的意义。《病的生存》和《笑是最好的药》这两本书，我看了以后归纳得出一个结论，疾病分两种，一种病人是好病，一种是坏病，我们大部分人的病特别是慢性病人都是好病，这个思想非常重要。我们的身体经常处在失衡状况下，解决这个失衡的办法就是生病，生病治理你的失衡。我有一个简单的定义，好病就是与生俱来的，最好是遗传的，然后是周期性复发的。我讲的这些病都不能治好，治好了就是错误，因为它是你身体的一个机制。由此我们再进一步分析中国经济发展运行为什么会有周期、有衰退、有萧条、繁荣？它是有道理的，它是调节它，你繁荣的时候犯了很多错误，做错误的决策，就要是靠危机、衰退、萧条。所以美国有一个经济学家叫罗斯巴德，他写了一本书，叫《经济萧条》，这个观点不占主流，但是分析以后我认为是对的，当时的主流派，美联储主席白南克他们认为是危机就是要干预，不断地加大力度干预，然后能解决危机。弗里德曼副都是这个理论，现在美联储干预了两年半还没有效果，因为他们的理念是有问题。我认为罗斯巴德这种观点是对他告诉我衰退和萧条是保证经济运行的一种机制，就是让它在一定程度上衰退。所以我们要把危机当作健康机制，而不是过分干预它。我希望认识这么一个机理和规律，而不要强行做一件事，做违背自然规律和市场规律的事情。后面有两点提示性的，我们总是强调外部的冲击，强调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自身没有问题，我认为没有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经济照样会调整，中国也照增长速度降到8%以下，只是现在更迅猛，而且降幅那么大，这是外围共同作用的结果。还有一个现在各个地方在投资大跃进，这是很可怕。到时候为什么讲复苏了，就是因为我们搞大跃进增加了未来经济复苏的难度。
四、 对国家政策的建议。
最后一点就讲一下对中国政策的建议，我提的六点建议都是着眼于长远，不是讲为了短期保增长。特别是我想着眼于一定要改变原来的传统的增长模式，转变为一个新的增长模式。就是我讲的两个依靠，依靠消费需求的扩大，依靠自主创新的提高。我认为这才是根本的改变，使我们摆脱现实面临的困境以及摆脱中等国家陷阱的一个根本的途径。
第一个大幅度的增加非基础设施的公共支出。我认为民生的投资最重要，就公共支出就是增加民生支出，不是增加基础设施。这里面包括教育、医疗、社保、社会服务，一定是这个思路，因为这是缺乏的。也是潜力最大的。中国的情况是存在老百姓承担教育的费用太高，政府比例太少，实际是一个结构的问题。当然总量要增加，至少要跟GDP一样的增加，就是一个置换问题，就是让老百姓少支出，政府多支出的问题。西方发达国家甚至一些发展中国家都是政府多掏钱，老百姓少掏钱。中国这几年的发展的结果都是老百姓多掏钱，政府少掏钱，这个是不符合教育支出结构的方向，另一方面也给我们居民的消费产生很大的压力，因为你老要考虑到这个教育的成本不断上升，医疗成本不断上升，社保制度也不健全，我不敢消费，我拼命地储蓄。中国老百姓储蓄水平不断增加，但是不敢消费，因为他们承担的比重甚至越来越高。政府支出多，百姓支出少导致老百姓有更多的可支配收入就敢于消费。另一方面对政府有信心，对未来也有信心，他敢于消费，我觉得这块公共支出的结构要有一个新的思路朝这个方向。但是由于扩大基础设施马上能增加GDP，但是扩大教育医疗等反面投入GDP增长很慢，或者很少。所以真正要从消费这个角度、从社会稳定、从结构优化这些角度考虑。
第二个加快城市化。我们现在消费不足一个重要原因是城市化水平很低。农民的消费水平跟城市人的消费水平差得很多，这里实际上面临着一个城市化长期滞后的问题。我们现在统计的数据高估了城市化水平，我们现在城市化没有加快。北京这些大城市在膨胀，不是农民进来，而是一个小城市转移到一些中心城市去了，这不是城市化，而且我们的城市化是以农民工的劳动力城市化为特点，而不是家庭的城市化。一个好的城市化一定是家庭化的城市化。就是一个家庭到了城市，在城市就业、生活然后就可以增加消费需求。我们现在做的是拼命鼓励家电下乡，鼓励汽车下乡。下乡这是日程计划，应该考虑如何让农民进城去买家电。怎么加快城市化，我认为第一条降低房价，房价降低了，城里许多人买不起的可以去买，剩下的房子农民可以买，他们之间就形成一种梯度的转化。还有一个很好的建议，最近我看了一个茅于轼讲的，建经济适用房或者是廉租房不带厕所，我非常同意这个观点，让富人不会去买，建大量的筒子楼，就一间房。最多不超过30平米，对它是个很大的改善，农民工几十个人住一个房间里面，他变成一个家庭就一个单独的房间，就一个重大的改善，然后进一步的改善。因为我们有几亿农民工要进城，就采用这种办法，就建这种适合于农民进城的保障性住房的办法，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这种思路，各地政府要建设农民工的安居工程。
第三个是刺激消费增长，这个消费增长刚才已经讲了，汽车是核心，未来消费的热点到底是什么？原来前一段时间是讲住和行，现在应该是行摆在第一位，住摆在第二位，未来新的增长还要靠汽车化这样一个过程。我们的消费观念很落后，中国人以吃、住为中心的消费观念带来几个问题：第一个消费的封闭型，就是吃住都可以在家里完成，而且由于住消耗了我们的购买力太多，导致许多人买房以后就没有能力别的消费。我们还是一种小农的消费观念，西方以玩为中心，不太讲究吃和住，像德国人，他们是人均GDP是3000多美金，但是德国人自有住房率只有42%，58%的人没有自己的房子是租房，就剩下很多钱就是玩去了。玩是最高级，我认为没有什么消费比玩更高级，甚至可以说是玩推动了技术的进步、科技的发展。以玩为中心的消费文化就是推动创新的一个文化。因此中国扩大消费要转变这种消费观念，以吃住为中心的消费观念转变为以玩为中心，把吃和住压一压。有房子就可以了，或者不一定买房子、租房子，当然这是多元化。但是作为消费来讲你要吃住经济转变为玩经济，实现这个最重要的就是汽车化，所以汽车本身有巨大的潜力，我们汽车现在的消费普及率不到10%，最后要普及100%，我们有十倍的空间，未来十年、二十年中汽车行业的需求有十倍的空间，他自身对中国的经济产生重大的贡献，是一个重要的消费品，同时汽车行业带来很大的发展。汽车化会带来服务业的发展，中国最大的问题就是服务业发展滞后，因为我们的车子的普及率很低，我们不能走出去，不能使玩的需求得到充分的释放，我们所谓的服务业发展就滞后，所以我说汽车的消费为什么作为未来最重要新的经济增长点的原因，因为它自身的贡献带动服务业，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它会促进产业升级。汽车会带动整个汽车工业发展，同时带来相关的装备、制造、零部件这些产业的发展，使你国家产业升级。汽车的位置决定你国家的位置，决定你整个国家工业的水平。汽车化要成为未来十年、二十年真正的长期的趋势，高速增长的话，我们很多问题就解决了，服务业滞后的问题、需求不足的问题、就业不足的问题也解决了。
第四个就是增加自主创新的投入。现在已经形成了不少共识，但是我认为还没有采取一些特别是创造一种机制来促进其发展。在美国有一种机制，实际上是一个泡沫增长的机制，我反对房地产泡沫，但是我不反对技术泡沫，像纳斯达克泡沫就是很好的泡沫。07年我提出假如流动性过剩必然产生泡沫，我们说有一个泡沫选择的问题，到底什么泡沫更好？是股市泡沫好还是房市更好，我就提出股市泡沫好。现在证明房市泡沫不好。富国搞房地产泡沫发展成金融危机，日本搞房地产泡沫变成十年衰退，没有一个好的，全都是风险。导致了一个短期的繁荣，长期巨大的风险。为什么是这样？就是因为这个泡沫是有差异的，股市泡沫和房市泡沫有不同的性质，股市泡沫可以变成一个技术性泡沫。技术性泡沫什么意思？就是技术性泡沫等这个泡沫破灭后会留下竞争力，留下一些有竞争力的企业。剩下的企业变成了跨国公司，你这个泡沫就值得。最后实际上是一个机制，美国就是靠这个战胜日本的，80年代他比不过日本的制造业，他靠什么？第一招促进日元升值让日本人犯错误，他升值难受，他要高增长。那时候增长速度日本长期在10%，他对高增长有依赖，所以就扩大内需，就扩大房地产，把泡沫吹起来了。GDP从3%拉到5%，最后形成泡沫。但是这是一个大的群资产泡沫，他社会上所有的资源、人力都转移到房地产这个暴利行业，所以就错过了高科技发展的时机。美国政府就不一样，他促进日元升值让你犯错误，他同时有一个选择他搞高科技泡沫，搞的比较好，纳斯达克高风险市场与高风险的产业结合就形成一个新经济模式，最后它战胜了日本。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中国要搞产业升级就可以利用这个资本泡沫，房地产是不能产生这个效应的。因为它技术含量是比较低的，它对这个钢材的需求是最低的、是耗能的，但是资本市场可以做得到。我就有意识地让这我想培养的行业产生一个泡沫赚钱，然后大量资金又拼命投进去，总有一些企业真干事，真去搞创新，然后这个泡沫一破灭，剩下的就是我们的本钱，就是创造一个机制来促进创新。当然我们要鼓励民营企业的发展。这方面我们没有太多的思路，还停留在口头上的、表面上的东西做得多。比如汽车行业自主创新，真正三大汽车公司都在搞自主品牌，我看是做做样子，不是搞创新。因为创新得到的收益远远超过它投资，他搞一个品牌更赚钱，那样的创新是糊弄我们领导、社会的。我也搞创新了，实际上他们都不是真的，因为压力不够，也没有一个真正实际的机制来促进这个过程。所以我认为通过资本市场很重要，哪怕搞一些泡沫，但是一定要促进它的产业升级、自主创新。
第五点是把中部崛起作为一个新的增长点，我有一个基本认识，认为沿海地区现在水平已经达到了80年代亚洲四小龙的水平，未来的增长速度肯定要放慢，特别是最能增长的时候也是依赖于房地产和出口，这两个部门成绩要减弱，中国近来还要实现7%和10%的增长要靠中西部地区，应该把他们的崛起作为国家的战略，它可以加速，沿海地区稍微放慢一点，但是中西部完全可以增长12、13%，这样区域之间更平衡了，更重要是把中部发展起来是扩大了市场，是扩大消费需求，是消化我们的产能。现在大家都在搞保护措施，所以开拓国外市场很难，但是我们可以开拓国内市场。包括我刚才讲中西部承接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国家应该加快这个，让它重复80年代沿海地区承接国际劳动密集型产业一样，这样中部就会得到快速的发展，这样中国的经济还会保持9、10%的增长，这样中国整个十年就起来了，这是一个区域政策。
第六点是加快一些关键领域的改革。不少人讲现在不是加快改革的时机，现在改革是添乱，经济都危机加快改革，会造成以后更加不稳定，改革应该放一放。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思想就是中国制度极有优越性，现在明显比西方发达国家有优越性，我们要维护现在，因为是改革有风险。但是我的观点不是这样，我认为中国还是需要让改革成为发展的动力，我们的制度远远没有完善，而且有非常大的优化空间，更进一步说我们现在是个改革的好时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你像前期高增长繁荣的时候改革是很难推动的，只有在调整期，甚至在经济衰退期，在困难的时期我认为恰恰是改革一个最容易突破的时候。我们举一个例子就讲刚刚发生的事情，就说汽车行业。去年底的时候汽车行业出台了一大堆的政策，包括中央十个行业振兴规划的第一个行业，然后汽车行业有三个体制或改革的举措，第一个原油税的改革。原来喊了十四年，最后终于推出来。第二是车辆购置税的减免，我们每年国家征收车辆购置税8800个亿，就这个改革中央财政减少了400亿，这个力度还是可以的。但是购置税是不合理的，你买一个东西要购置税只有汽车有其他没有，所以我反对。你要培养它然后又越限制它，不合理。在这种保增长的情况下必须要改，还有二级公路收费取消，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取消了，当时的建议里还有高速公路要降低收费，最后到取消。我们要保增长，在经济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们这些部门的利益就要让路，就要改革。由此我得到体会现在是改革的好时机，你要是选准了，特别是有利于我们的长远的增长，有利于老百姓生活的改善，如果真正推行的话，那些既得利益、部门利益、行业利益等等都可以被打破，就是要利用这个时机来改善。这个也是一个框架性的，我希望最后能够变成现实。或者国家在战略上把这几个方面作为一个总体的战略推进，然后使中国真正的走出我们面临的中等国家陷井，真正使中国变成一个发达国家。